第一文学城

【笑傲神雕续】(58

第一文学城 2021-05-04 03:07 出处:网络 作者:赵家阿四编辑:@ybx8
作者:赵家阿四 2021年3月29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首发于第一会所 字数:15431   不废话,上文~

作者:赵家阿四
2021年3月29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首发于第一会所
字数:15431

  不废话,上文~

             第五十八章 失魂之症

  清晨时分,静了整晚的战鼓重新擂响,带着塞外韵味的号角也连绵不断,直
直传进大营西北角的小帐篷里。掀开帐帘,一股酒气交织淫香迎面而来,亏得江
边空气清爽,不然定会呛的人掩嘴捂鼻;再往其中看去,只见衣裙散落,罩兜乱
摆,而绒线织成的榻毯上,还有一男一女盖着薄被相拥而眠。

  男身精壮,女体妖娆,此刻如同肉虫般纠结在一起,似是梦里都在跟对方抵
死缠绵。平铺在地的榻毯已变得皱皱巴巴,也不知两人在其上几度春风,但看片
片干涸的精斑液痕,便能猜到昨晚小帐内发生的战事,激烈程度毫不下于白昼间
的厮杀。

  似是被鼓角齐鸣声所扰,紧搂女体的青年男子翻了个身,转头看向帐外,剑
眸微张时,露出恍惚茫然之色。这人正是左剑清,在熟睡中被吵醒后,只觉头痛
欲裂,挪了挪被压得酸疼的胳膊,搂住怀中香软的娇躯便欲继续入眠。不想他刚
要闭眼,却看着贴在胸膛前的光洁玉背,以及芳香顺滑的青丝,一时间呆呆愣住
了。

  睡了一夜,青年也回过些神智,隐约记起昨晚酩酊大醉时,深爱的仙子飘渺
而来与自己相会,两人在月光下互吐情愫,倾表衷肠,而后便回到小帐篷中颠鸾
倒凤。一场酣畅淋漓的云雨后,在娇羞的小龙女默认下,他终于夙愿得偿,把广
寒幽宫中灌满了自己的种子……

  之后便是零星的片段,左剑清记得自己犹不满足,直到内射仙子数次,在她
不堪鞭挞的讨饶声中,两人这才沉沉睡去。刚醒来时,宿醉的青年脑中还存着几
分混沌,只当这段香艳记忆乃是一帘幽梦,哪曾想醒来后怀中竟真拥着一人。

  「难道我不是在做梦?昨夜师傅她真的来了?」

  看着眼前人儿吹弹可破的肌肤,左剑清心中激动之余,小臂轻轻揽住她纤细
的腰肢,而后又深深嗅了一口青丝上的芳香,那温柔带怜的动作,如同母兽怕惊
扰到熟睡的幼崽。

  「嗯?」

  不想一闻之下,他顿时面色含疑,心道不对。倒不是此子脑中已然清醒,想
到小龙女内力尽失,怎能跨过大江前来寻自己,只是察觉鼻间的香味跟仙子截然
不同。

  想小龙女自幼便在终南山隐居,性子冷清,心思单纯,不光对世间俗事半懵
半懂,也不曾用过任何唇脂妆粉。不过仙子极为爱洁,又因养蜂育花,身子上除
了天然自成的女体幽香外,还有一股清清洌洌淡淡浅浅,可细闻下却沁人心肺的
兰花味,而且这味道随着她攀升极乐,更会越发浓烈起来。

  左剑清与小龙女相处时日已久,又曾占得她的身子,因此对仙子的香味早已
刻骨铭心,现下一闻怀中女子的味道,虽觉也香气扑鼻,却带着一股胭脂而生的
做作,心中微微有些惊疑。

  散碎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可青年却无方才那般激动,俊脸局促不安,更微
微后移,与相贴的胴体拉出些距离。左剑清呆愣了一阵,小心翼翼把怀中人扳了
过来,不想仔细一看,险些吓得跳将起来,原来他搂得哪里是小龙女,竟是一名
年纪相仿的陌生女子。

  美梦被现实击碎后,迷茫青年既慌又乱,再无先前温柔怜惜,当即松开环在
女子腰间的臂膀,张口急急问道:「你!!你是何人?」

  「公子……你醒啦?」女子被左剑清一吵,睁开双眼,樱唇微张,不光说出
了更使青年心烦意乱的话语,也终于让人看清了她的全貌。

  此女芳龄约莫二八,相貌姣好,肌肤细滑,与终南仙子颇有几分相像,但在
容姿气质上却差了不止一筹,而且她眉前还有一颗美人痣,旁边的双眸整个朝下
微斜,略显得有些狐媚邪娆。

  女子被吵醒后,俏脸上虽透着一丝胆怯,可两条藕臂却挂于左剑清肩膀,还
把头靠在他胸膛上,既似后怕又像撒娇的颤声道:「公子昨晚好生霸道……奴家
乃是初夜……险些晕了过去……」

    心惊之下,左剑清本欲把这女子推了开去,可听她唇中之言,手上的动作顿
时僵住。装作娇怯的女子见状,小手一撩掀开薄被,也不顾浑身美妙尽显于青年
眼中,急急从竹枕下取出一块丝巾,示意他看洁白之物上颇为显眼的一抹嫣红。

  「这!!我……」见丝巾上的血迹不似作伪,左剑清顿时哑口无言,不禁把
昨夜的记忆与现下的状况结合,心觉自己应是酒后失德,见这女子与小龙女有几
分相像,强占了人家的身子。他一时间百味杂陈,慌乱,诧异,惊恐,后悔,又
夹杂着一丝初尝落红的兴奋与满足,整个人如烈火被巨浪吞噬,冒出了无数股复
杂且混乱的青烟。

  「奴家唤作婉娘,以后便是公子你的人了……」碧瓜初破的女子并无半分羞
涩,反而在青年发愣时穿好了衣裙,又如奴婢般跪在他身旁,娇声道:「望君怜
惜奴家,若是再如昨夜那般,婉娘恐吃不消了……「

    宿醉整晚又交欢半宿,左剑清本就头昏脑胀,这女子又使出连哄带逼的手段,
更让他手足无措起来。可迷茫青年虽是初出江湖的雏鸟,却不是痴傻之人,待甩
了甩头逼出几丝清醒后,微一琢磨就发觉此事十分蹊跷。

  想一个未出阁且容貌秀美的女子,竟有胆量闯进满是鞑子与魔教的军营,还
说巧不巧正好在他酒醉时出现,而且被自己强占了身子后,此女既不哭闹也不寻
死,还要委身于他……

  「说!!你这女子究竟是魔教中人,还是鞑子派来的,若是瞒我,且小心你
的性命!」想到此,青年眼中的浑浊消散,怒火渐生,站起身披上内袍,抽出长
剑遥指身前之人。那唤作婉娘的女子见他拔剑,狐媚双眸里虽有慌乱,却仍旧跪
坐在地,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左剑清见状心中不耐,刚要再问,却听帐外传来一个金铁相交的声音,只听
那人道:「几年不见,小猴儿竟也聪明了许多,婉娘乃是你干娘托我送来的,小
子,有胆便杀了她。」

    闻听此言,迷茫青年心中一惊,连忙转头看去,见两人掀帐而入。为首的是
个身着青袍的中年大汉,身材高大,威风凛凛,眼中还透着一丝狂傲与邪气,而
陪在他身后略显恭敬的黑衣男子,正是魔教暗堂堂主影二。

  「怎么,认不出我了?」青袍大汉见左剑清持剑指向自己,不禁挑眉一笑,
握住拳头摇了摇,状似亲热的开口道:「莫非忘了你小时候调皮,赵家伯伯是如
何收拾你的?」

  青年听后神色剧变,顷刻间记起了童年里的阴霾,持剑的手竟颤抖起来,嘴
中喃喃道:「你是赵……赵无哀!」

  与此同时,郭府后院的偏房内,终南仙子平躺于床,倾城俏脸上虽安详柔美,
可又带了一丝忧伤,似是昏迷中知晓了徒儿铸成大错,把别的女人当成了自己。

  距黄蓉送她回府已过了三四个时辰,女侠倒是冷静果决,不光谁来相询都三
缄其口,竟还把丈夫赶到了破虏房中,同时指挥两个侍女收拾好偏房,命她们守
在院中不许任何人进入,这才把终南仙子安顿下来,而后又吩咐郭襄,让女儿去
寻外公来给小龙女诊治。

  过得一阵,小丫头便领着外公到来,女侠赶散了围在院口的几个儿女,把父
亲让进偏房内。黄药师毕竟年老,精力大不如前,且近来一直在钻研如何替群雄
解毒,连日几乎没怎么休息。

  东邪满脸困顿,一双凤眼都有血丝浮出,可见到女儿后还是强打起精神,好
奇道:「蓉儿,却因何事把爹爹寻来?」

  女侠听后沉默不语,只盯着床上昏迷的人儿发呆,东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顿时吸了口凉气。想黄药师奇门遁甲,占星卜像无所不会,就连医术也及其高深,
一看之下,虽对小龙女出现在此略有惊奇,可随后便发现她面露病态,脸色酡红,
当即抢上两步,捏住仙子的玉腕把脉探搏。

  黄蓉静陪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直到黄药师睁开双眼,把仙子的藕臂放回
被褥内,这才满含询问的看向父亲。

  「嗯……从脉相来看,龙女侠前几日怕是受了重伤,且尚未康复,但怎会高
烧起来?」

  东邪诊断过后,沉吟片刻,眉头一皱问向爱女:「蓉儿,龙女侠此刻脉相紊
乱,不是风邪入体便是急火攻心,她又遇到了何事?」

  因需对症下药,黄蓉也不敢相瞒,一五一十告知了父亲,又把心中顾虑也一
并诉说。

  黄药师听后摇摇头,不知为何目光悲呛,轻声叹道:「世间女子大多薄命,
就连你娘她……哎……」

  一时间房内寂寥无音,只剩下昏迷中的人儿略显急乱的呼吸,静了片刻,黄
药师轻拂了下女儿柔顺的丝发,低声落寂道:「龙女侠高烧不退,为父怕她烧坏
了脑子,待我去抓几副药让她服下。」

  东邪转身便往屋外走去,行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了句让自家闺女面红耳
赤的话,只听他微微怪罪道:「你这丫头也不知轻重,怎地来时不把龙女侠裹好,
让她又受了一路风寒,哎……」

  日上三竿,大江中自晨间开始的战事稍缓,现下气候已近酷暑,日头实在太
烈,寻常人站上半刻便会晒的头晕目眩,更不用说已交战了几个时辰的士卒。

  双方主将也知此理,皆鸣金收兵,欲熬过这白昼中最热之际,再去与对面厮
杀。

  怒涛急浪中,黏在江心的两条舰队像是有了默契,一南一北各自散了开去,
在泛红的江水里留下无数船只遗骸。南宋水军那边暂且不提,只说正在北岸高台
处瞭望的查干,看他满脸阴沉的模样,便知晌午这场厮杀应是鞑子吃了大亏。

  想蒙古汗国在陆上虽天下无敌,可水战一道却不如自小就练的骑射精堪,凭
借着战船数量众多,再加上魔教送来的床弩,这才与精悍的南宋水军堪堪打了个
平手。不过连日来弩矛已用尽,制作此物需匠人伐木削凿,颇为耗费时间,不如
宋军取石便能投射的石砲便利,如此下鞑子便露出颓势,方才一战,旗舰险些被
对面击沉。

  「呼勒津其奥济格,长生天在上,若是在陆地,这些卑鄙狡猾的汉人定会被
苏鲁锭长矛给碾碎!「看着髦下舰队伤亡惨重,一向稳重的鞑子主将也爆出了粗
口,扬鞭遥指南岸,用母语中最为肮脏的词汇骂个不停,吓得身边的副将与侍卫
抚胸跪倒,生怕他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呵呵,影堂主,某一时激愤,且请见谅。」骂了半晌,查干才发泄了心中
郁气,转头对在此观战的影二连声致歉。不过他嘴上虽如此说,可神情却无半分
惭愧,似询问似命令道:「赵右使可曾把弩矛运来?且速速送与阵前!」

  「将军,莫要急躁,右使已飞鸽传书与我,今日他会亲自押送弩矛前来,并
与您会面。「影二朝他拱手行礼,嘴上不卑不亢,随后看了眼左右之人,轻声提
醒道:「小人知将军智勇非常,乃是北国第一大将,但请您莫忘了咱两家盟约所
定之事,在此只需……「「嗯,影堂主所言极是,却是本帅着相了,呵呵,既如
此,今日不打也罢,呼斯楞!且去设宴,我要与影堂主把酒言欢,以待赵右使大
驾光临!「虽吃了个软钉子,可鞑子主帅倒无发作的迹象,反而做了个请的手势,
同时示意贴身侍卫下去准备宴席。

  「哎,回来!」见侍卫领命后转身要走,查干眼珠一转,连忙把人叫住,又
吩咐道:「今次宴会便按草原接待贵客的规矩,挑三只最肥嫩的羔羊给本帅烤好,
一只敬天,且留着等赵右使来献予他,第二只敬地,我便与影堂主先吃,还有一
只嘛,呵呵……「说到此,查干把目光转向影二,笑着说了句让魔教堂主汗毛倒
立的话,只听他道:「还有一只敬人,便送与西边帐篷内那位小兄弟,影堂主,
你看可好?」

  「哈哈哈哈,查干将军此言差矣,第三只嫰羊便让赵某一并吃了。」

  就在影二惊慌失措之时,一声狂笑从下方传来,方才那位青袍大汉宛如苍鹰
展翅,一跃而起升至半空,遥遥落在高台上,惊得几位副将与侍卫拔刀在手,把
自家主帅护在当中。

  「铛铛铛铛!!」

  面对六七把草原弯刀,青袍大汉熟视无睹,微微一笑用手拨了开去,不想掌
刀相接时,弯刀锋刃顷刻折断,如似被横拍在坚石上。几个副将侍卫见此惊世骇
俗的武艺,险些嚷出长生天来,就连查干这见多识广的汗国重臣,也吓得魂飞魄
散。

  见那几个蒙古人瞠目结舌,青袍大汉搓了搓手掌,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
小事,随后带着一丝不满道:「哼,查干将军,莫非这就是你们草原上的待客之
礼?」

  书道一半,话各一边,鞑子主将或许还有雅兴继续设宴,可南岸码头边的军
民却无填饱肚子的心思。城门处,女人和孩子把受伤将士或托或抬,送入城中搭
起的医棚诊治;而壮年的男子则在士卒带领下,不断往战船上运送箭矢石块。

  城外乱中有序,可城内府衙的大堂却已炸开了锅,左文右武两排各自落座,
正兀自与对面高声争执,直烦得两个上首之人拧眉不语。

  想宋廷积弱之因,便是文官掌权掌兵,以文驽武,这帮书虫若论勾心斗角排
挤同僚,当为一把好手,若要他们出谋划策,带兵厮杀,还不如浪荡市井的青皮
靠谱。

  襄阳因在鞑子南侵下首当其冲,此等颠黑倒白的损己事,比起临安朝堂要好
上许多,却也有文官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是太公重生,武侯再世,免不了对战事
指手画脚。而武将大多都是直肠子,听此辈出得荒唐主意,哪能忍耐的住,这才
与对面吵起架来。

  面对如此局面,郭靖束手无策,往常黄蓉在时只需一两句,便可让这帮毫不
知兵的文官闭嘴,可女侠自把仙子接回府中,便守在别院里,打发自家夫君一人
参会。不得已,北侠又把目光投向下首的庞达,想让这位足智多谋的主薄出面,
平息堂下的纷争,哪知此人今日不知何故,像中了邪般一声不吭。

  「启禀知府大人,郭大侠,李某有一计,想咱们襄阳城厚墙高,不如把水军
撤回城内,也好减少伤亡,而鞑子若是攻城,定会以卵击石。「就在此时,左边
有一尖嘴猴腮之人起身,待揖礼后,略带自得的提出了自己异想天开的谋划,竟
还引得一些文官出声附和。

  对面的武将们一听,险些笑掉了大牙,其中率领水军厮杀了几日的将领,更
是站起来骂道:「放屁,汉江防线乃是要冲,若撤回俺们水军放鞑子上岸,只需
他们用步卒困住城池,再派铁骑袭扰周边诸郡,便能让襄阳变成一座孤城!到时
内无粮草,外无援军,靠啥来挡鞑子的十万大军?难道靠你李修编这风吹就倒的
身板?」

   「说得对!他奶奶的,李修编,也只有你这厮鸟,能想出如此妙不可言的主
意来,换做旁人,老韩定会以为是鞑子内应。哎?听说这两日你与几个小妾耍出
火来了,据说夜夜不灭烛,晚晚不熄灯啊,莫非你他娘把脑袋都给耍坏了?」

    落座武将前几位的韩如虎原在闭目养神,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笑嘻嘻朝
着对面调侃,直把原本自得的文官说了个面红耳赤,可惜此人知这大胡子悍勇,
不然定会跑上来跟他拼命。

  「如虎!你且少说两句。」郭靖见庞达依旧不吭声,又见韩如虎还欲戏弄那
文官,便连忙出言制止,又对着身旁的吕文德道:「战事险恶,我等且稳妥处之,
以不变应万变,吕大人,你看如何?」

  「郭大侠,不敢如此,战事全由你去决断,何须再来问我。」吕文德虽碌碌
无为,却也看得清形势,心知若没郭黄夫妇替自己守御襄阳,不说顶戴乌纱,只
怕连连项上人头都早没了,一时间连连摆手。

  说完后,他见手下文官仍在商议,其中几人脸有不忿,也怕此辈掣肘郭靖,
又厉声道:「此战亦如前几次,自我而下皆受郭大侠节制调遣,若有人临阵抗命,
就以军法处置。汝等文官莫再聒噪!随本府备足粮草军械,就是大功一件!「

    众人起身抱拳应诺,吕文德便领文官退场,临走时,又对郭靖深鞠一礼,
央求道:「郭大侠,吕某可把全城百姓与将士托付给您了,望您旗开得胜,早退
鞑虏。「北侠起身还礼,目送知府等一众文员离去后,又与待命的将领商议了一
阵,也让他们各安其职去了。

  顿时厅中只剩下郭靖,韩如虎,以及仍在发呆的庞达三人。北侠行到自家幕
僚身边,询问道:「先生,今日可是身体不适?」

  庞达这时才回过神来,环顾一周,发觉同僚尽皆散去,不禁有些慌乱。韩如
虎见他那模样,轻哼了一声,嘟囔道:「莫不是那夜风雨吃多了,到现在还没缓
过劲来?」

  「如虎,怎能对先生如此说话!」闻听此言,郭靖不禁皱眉责怪了爱将一句,
又转头满含关切道:「若是先生尚未病愈,且再休息一日。」

  「郭大侠,却是在下昨夜……没有睡好,且容我回家……梳洗一番,便去府
中议事。「庞达满脸通红,眼神闪烁,嘴上也结结巴巴,不过北侠倒没发觉他的
异样。战事紧急,三人也无闲话的心思,不多时,一同出了府衙。

  街边处,看着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庞达捏了捏有些滚烫的夜明珠,喃喃
自语道:「天下之大,我该何去何从?」

  申时已过,也不知是连日来厮杀已疲,还是因上午损失惨重,用过饭后鞑子
竟然没有来攻。可水军将领如何敢松懈,依旧把舰队集结起来,还派出无数快船
巡视,往北打探虚实。

  郭府大厅内,东邪,北侠夫妇与韩樊庞三人,并两个儿子围于桌前,正在商
讨如何营救左剑清。毕竟此事非同小可,需要深入敌营,所以女侠就连父亲都也
给请来相商。

  「当时我转头看去,喊话之人却没瞧清楚,只看见左兄弟被他提在手上,不
过一位帮中兄弟倒认得,据他说此人名为影二,是魔教暗堂堂主。「樊天正一丝
不苟,把当日之事又说了一遍,还把影二叫嚷的话语也告知了众人。

  「暗堂?唔……」黄药师轻喃了一句,一边捋着胡子,一边对众人道:「老
夫几年前游历于湘西时,曾听一位友人说过,魔教自新教主掌权后,便又设了一
堂,对外打探消息搜刮财脂,对内剪除怀有贰心之人,想必便是此堂。「

   「黄岛主所言不差,我在江南也曾听闻,据说这暗堂还到处抓捕年轻女子与
少年娈童,供东方不败与其党羽行采阴补阳的邪法。「樊天正点头称是,随即看
向黄蓉,问道:「帮主,不知你与郭师傅打算如何去救左兄弟?」

  「嗯,便行一明一暗之计,我与老虎天正前去赎人。」黄蓉沉思了一阵,把
心中谋划说出,不顾周阳在一旁直使眼色,又对丈夫与父亲道:「现下战事紧急,
靖哥哥乃是主将,不能轻离襄阳;爹爹,请你在暗中策应,也可保万无一失;另
外若真生变故,我没回来,就请庞主薄协助我家夫君,小女子拜托先生了。「

    黄蓉吩咐完后,又起身对庞达福了一福,让纠结无比的书生有些手足无措,
楞了片刻才点头答应。不想就在此时,厅外却传出一个少女的呼喊,黄鹂般的嗓
音透着十分急切:「娘亲!不好了!!龙姐姐她……」

  众人听后皆看向厅外,见郭襄提着裙摆,吭吭哧哧奔了进来。原来几个子女
散去后,唯有这丫头赖在院外不走,美妇拧不过她,但也知小女儿心思单纯,不
懂男女之事,叮嘱了一番,便准她留在房中陪伴。

  「襄儿,且告诉外公,龙女侠怎么了?」黄药师赶紧上前接住郭襄,方才他
已抓药煎熬,让小龙女饮了下去,算算时辰,心觉药力应已见效,可看外孙女竟
然如此,不禁有些诧异。

  「龙姐姐她……她醒了!!」小丫头累得娇喘连连,被扶稳后虽欲哭将出来,
可言语却让众人莫不着头脑。黄蓉毕竟是其母,见郭襄神情急切,不似在逗弄人
玩,便拍了拍女儿后背给她顺气,柔声问道:「襄儿,莫急,龙女侠她究竟如何
了?」

  「母亲,龙姐姐醒是醒了,可……可她不记得襄儿了……呜呜呜……」郭襄
缓了一口气后,这才把话说清楚,然后扑到母亲怀中连声悲泣。

  众人一脸好奇,还是不懂她所说何意,只有女侠与东邪脸色一变。父女俩对
看一眼,黄药师也不言语,出了大厅施展起轻功赶往别院,黄蓉顾不上哄弄女儿,
打了个招呼,也带着郭襄跟了过去。

  「过儿……伯父却是对不住你……」北侠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可见岳父与爱妻皆
急急而去,不禁暗生不祥,当下无心再商议营救之事。

   众人散去时,庞达似怀有心事,站在门外看着郭靖欲言又止,过得片刻,却
叹了口气拱手告辞;周阳则百无聊赖,还对黄蓉不让自己参与营救耿耿于怀,想
邀韩如虎一起寻个酒肆,吃上几碗黄汤;军中悍将虽忙活了一天一夜,可听后顿
时没了困意,还逼着死活不愿的郭破虏同去。

  樊天正因要料理李持的后事,便没参与,顺道与他们出了郭府。见周阳与韩
如虎聊得昏天暗地,他把满不情愿的破虏拉到身旁,指了指正在吹牛打屁的青年,
小声问道:「破虏贤弟,你这哥哥可是从扬州来?姓周名阳?」

  且说黄蓉领着郭襄奔入别院,进得偏房后,两人皆大吃一惊。原来小龙女不
知何时穿上了衣裙,却躺在床上又晕了过去,地上还扔着那把玉女剑;而黄药师
静立在床边,左袖从半而断,露出了苍老却精壮的小臂。

  发觉女儿与外孙女进来,东邪微微叹了口气,略带沉闷道:「龙女侠怕是得
了失魂之症,先前我赶来时,见她要去寻杨兄弟……迫不得已,老夫便点了她的
睡穴……「

             第五十九章 暗流涌动

  「爹爹,你是说她患了失魂症?」小龙女高烧不退近十多个时辰,黄蓉赶来
时便做好最坏的打算,可闻言还是心头一震,再一次向黄药师确认。

  见父亲沉重的点了点头,黄蓉神色有变,却没乱了分寸。今早通过樊天正相
告,女诸葛已知惨事发生时,小龙女重伤未愈,内力失调,昨夜又看那娇躯上伤
痕累累,也能猜到她遭受了贼子怎样的摧残。

  同为女子,又同样失身给了丈夫外的男人,黄蓉如何不知事后那身心具碎,
悲痛欲绝的滋味?像自己这般内心坚强之人,过了十数日都没缓过劲来,以小龙
女单纯执拗的性子,想必是没能迈过那道坎去,急火攻心以至于此。

  一想到小岛时的际遇,女侠不光又涌出同病相怜感,也隐隐明了终南仙子的
心境。不过她毕竟博闻多识,怎会不知失魂症是何病,思绪过后,顿觉棘手非常,
暗忖道:「过儿如果得知此事……定会闹将起来……可若不说,如何对得起他夫
妻二人……?」

  「外公,甚么是失魂症?」郭襄哪知失魂症为何,一时好奇,不禁开口问向
黄药师道:「此病可严重?龙姐姐她能否痊愈?」

  「襄儿,寻常人身有三魂,体有七魄,若遭遇了极大的刺激与变故,便会使
得魂魄出体,进而昏厥,等醒来后或是记忆缺失,或变得痴傻癫狂。「东邪眉头
紧皱,一脸沧桑之色,听郭襄问话,却揉了揉她的头顶,耐心回答道:「外公原
先也曾碰见过患此症者,看龙女侠的状况,应只是记忆有失,已算轻得了……「

    「娘亲,龙姐姐昨夜到底遭遇了甚么变故?能否告诉襄儿?」小丫头听后更
奇,又转头问向母亲,直把美妇问得脸色一红。黄蓉怎敢让涉世未深的女儿知道
此事,三两句岔开话后,便欲把她打发回房。可郭襄哪舍得走,又是撒娇又是耍
赖,美妇只得答应她休息到晚间,再来陪伴她的龙嫂嫂。

  「蓉儿,此事你打算如何应对?」目送外孙女恋恋不舍出了房门,黄药师轻
叹口气,转身问向爱女。

  「待战事稍缓,我便派人去终南山一趟……瞒着过儿总是不对……」女侠莲
足微移,坐到床边,把薄被盖在小龙女身上,转头对黄药师道:「爹爹,可有何
药能根治此病?」

  「哎……元神出窍如何能医?此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有人十年不愈,有人
一日便痊,若是她再受刺激,或许能立即复原,但也会有加重之险。「黄药师沉
思了片刻,捋着胡须摇了摇头,又似想起了甚么,言中有疑道:「倒是为父在南
方游历时,曾听人言苗疆有种蛊术,名为安神蛊,据说可滋润补养人之魂魄,当
时本欲去一探其究,恰逢你与靖儿飞书与我,为父便来了襄阳。「

   「安神蛊?」美妇呢喃出声,随即神色一动,看向床上安详入眠的小龙女,
又在心中暗道:「若能赶在过儿出关前,把她治愈,想必那小子到时也不会闹将
起来。「

    黄蓉深知杨过桀骜不驯的性子,担心他知晓妻子得了失魂症,恐怕会生出事
端来,现下襄阳局势危急,怎能再经他再去折腾;其二女侠也知神雕侠的修为几
不下于丈夫,若是把他惹恼撂挑子不干,待退了鞑子后,与魔教拼斗时且不少了
一大强援?

  虽知传闻不可全信,但女侠此时已别无他法,只能病急乱投医,况且她本就
要南下防备魔教起事,便想趁此机会去寻那甚么的安神蛊。脑里一通,黄蓉便在
心中敲定,又追问道:「爹爹,你在何处听闻此事?」

  「是在湘西翠阳山时,听一位老友所说。」知子莫若父,东邪怎会猜不到爱
女所想,可面对失魂之症,他也束手无策,便答道:「为父本与苗人中的大巫有
些交情,若是寻常蛊术找他便可,但这安神蛊匪夷所思,想来只有一人懂得此术,
不过……这人亦正亦邪,不一定会出手相助。「

    「爹爹,那人是谁?」闻听此言,黄蓉心中略奇,便把自己要南下之事告诉
父亲,轻声道:「魔教恐要在南方起事,与鞑子夹击襄阳,女儿近日要南下长沙,
待安顿好后,去何处能寻着他?」

  「黔湘交界处有一谷,名为万虫谷,此谷之主唤作阴鬃盛,十余年前曾助苗
王上位,而后隐居于此。「黄药师神色一凛,皱眉道:」据传他蛊术乃苗疆之首,
就是性格极为古怪,若是想寻安神蛊,这阴鬃盛应当知道一二。「

    父女俩又商议了片刻,黄药师见小龙女一时半刻不会醒来,便返回驿馆去研
究千年首乌,留下女儿照看仙子。美妇坐于床边,盯着昏迷中的人儿发呆,心里
更无奈至极,轻叹了一口气道:「哎,还没待上几天,便又要外出,那死木头也
不知晚上来……看看我……「

    除了被爱子破菊后休息了两日外,其余时间,黄蓉一直在与众人商议如何应
对鞑子与魔教结盟,哪有机会与丈夫亲热。此刻一闲下来,女诸葛又变成了闺怨
艾艾的熟妇,心里满是烦闷忧愁,不想就在此时,却听门外的丫鬟轻声道:「夫
人,樊长老说有事找您相商。「

    美妇正在埋怨丈夫,听后俏脸一红,顿时回过神来,随即又秀眉微蹙。黄蓉
知樊天正外出替李持筹办丧事,不禁心中狐疑,连忙起身出了房去,想看他有何
事来寻自己。

  「参见帮主。」等黄蓉出了院门,就见樊天正守在外面,对她抱拳行礼。女
侠摆手示意不用如此,来到一旁,好奇道:「天正,找我有何事?」

  丐帮长老脸带踌躇,欲言又止,过了片刻才道:「帮主新收的义子可是姓周
名阳?背上还刻着「精忠报国」四字?」

  见他问起周阳,女侠虽有些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天正,为
何问起这事?是与他相识?还是这混小子又闯了甚么祸?」樊天正闻言一喜,急
忙摆了摆手,当下把周阳与不戒田伯光的关系,以及两人去临安寻他之事告知。

  黄蓉听完其中曲折,心里不知是喜是忧,相传不戒便是那位在「迷兰」石壁
前待了三日,后被爹爹逐出门外的师兄,不想十数年后竟收了自已儿子为徒,倒
是与她有缘;可女侠知那和尚行事怪异,虽与令狐冲做了不少善举,却也干了几
件让人侧目的荒诞事,又担心周阳若随他学艺,恐怕会步入歧途。

  不过美妇一想起爱子,担忧顿时无影无踪,只剩下羞臊与恼火。先前她也问
过周阳师从何人,可那混小子只是不说,现下知晓后,不禁暗骂道:「小混蛋,
这等事也不告知为娘,一会便去寻你,连带着几日前……那错事,一并算账!「

   樊天正不知黄蓉心中所想,见帮主时而容露羞怯,时而眸中蕴怒,便老实待
在一旁不敢吭声。过了片刻,美妇才回过神来,看他面带莫名的盯着自己,不禁
粉脸通红,吩咐道:「天正,你派人去临安传话,请他们师徒到襄阳一聚,不戒
大师既是阳儿的师爷,我夫妇二人定要当面道谢才是。「

   樊天正抱拳领命,又与黄蓉说了几句,便安排事务去了。待他走后,美妇本
欲去收拾荒唐子,可听丫鬟禀报,说他与韩如虎出去吃酒,无奈怏怏回到房中,
一边守着小龙女,一边在脑中谋划南下之事。

  与此同时,江北大营主帐中盛宴已毕,三头烤得焦黄酥脆的嫰羊,却没按照
先前鞑子主帅的分派,全被一人吃到肚里。青袍大汉抹了把满是油脂的大嘴,端
起奶酒一饮而尽,而后随意抱了抱拳,放声笑道:「哈哈哈,多谢将军款待,我
便去了,若有事,差人前来寻赵某便可。「

   「既如此,本帅便不送赵右使了。」听查干勉强客气了一句,大汉又笑了几
声,既不理面色铁青的鞑子主帅,也没瞧帐中翩翩起舞的西域妖姬,反而盯着低
眉垂眼的中年儒生看了一阵,随即领着影二出了帐门。

  「呼勒沁西巴格尔!都给我滚!」待他走后,查干哪还能忍耐的住,顷刻间
怒眉红眼,直把矮案上的酒碗砸向舞姬,吓得除了仍在吃喝的孔章外,其余人等
全都跪倒在地。

  贴身侍卫连忙撵众人出去,待帐内一空,查干也缓过气来,转头问道:「这
魔教右使的武艺怕是不落于金刀驸马之下,此人在营中一天,本帅便夜不能寐,
先生,可有办法不受制于他?」

  「军主,此事易也,在下观赵无哀不过无谋匹夫尔,埋伏五百弓弩手便能把
他围杀。「孔章早知他要问何事,饮完杯中酒,又镇定自若道:」不过现下还需
魔教兑现盟约,莫不可因一人而失全局,若是军主实在烦之,不如把那位正在少
林做客的活佛请来,据闻其师兄前些年殁于襄阳城下,若是他能来,这赵宋叛逆
有何惧哉。「

   「对对对!先生所言甚是,我怎地把那位活佛给忘了!」查干闻言大喜,起
身在帐内渡了几个来回,就对左右吩咐道:「呼斯楞,传本帅之命,派人前去少
林把玉钵国师请来,一定要恭敬!「

    等侍卫领命而出,查干长出一口气,转回帅位而坐后,又问向孔章道:「魔
教藏于小帐之内的青年,先生可曾调查清楚了?」

   「禀军主,这两日魔教把守甚严,未曾探得虚实。」儒生站起身来,对着鞑
子主帅抱拳行礼,而后道:「不过昨晚我在附近观察时,却见有一女子入了那帐
内。「

   「哦?他们这是又耍甚么花招?」闻听此言,鞑子主帅身形一正,不由自主
捏搓起胡尖。孔章则不急不躁,整了整方巾阔服,低声道:「军主切勿烦恼,俗
话说一力降十会,待襄阳城破,十万铁骑踏足南岸之时,小小邪教还不是覆手即
灭?」

  听此贴心附意之言,查干不禁面有喜意,想到自己封王待际,更是放声狂笑
起来。那肆无忌惮的笑声被风一扬,险些传到了他要算计之人的耳中,亏得魔教
两位高层已走远,不然定会心中生疑。

  此时天色已暗,青袍大汉看着亮起灯火的大营,尚有闲情哼曲弄调,丝毫不
知盟友包藏祸心,悠闲的往西北角那座小帐篷而去。

  这人正是魔教右使赵无哀,自影二离开襄阳后,他与巴勒猛干确定了双方结
盟的细节,便押送着军备朝樊襄而来。北路畅通,蒙宋开战一日后,他就率队到
了附近,不过此人也知新结盟友急需此物,存着待价而沽的心思,命手下把弩矛
藏在此间几里外的一个山谷内。

  昨日赵无哀收到影二的飞鸽传书,得知携带玉佩之人已被寻到,他便带着婉
娘脱离大队,趁夜黑风高摸进了大营中,而后奉某人之命,把狐媚少女送入了醉
酒青年的帐内。今日他扮作魔教管事,本欲观看一番江中战事,可听左剑清之事
竟然泄露,这才显出身形以扰查干的注意。

  两人走了一阵,影二见已入得自家营地内,低声恭敬道:「右使,恕属下无
状,想查干乃蒙古重臣,深受忽必烈器重,若是得罪了此人,日后恐对神教大业
不利。「
   
   「无妨,你且宽心,教主已北上去会鞑子大汗,哼哼,想必她定能把忽必烈
给……「魔教右使说到一半嘎然而止,看向不远处亮着烛光的小帐篷,以及两个映
在布上却相隔甚远的影子,若有所思道:「当务之急是两天后的赎人之事,既不
可露出破绽,又能让小猴儿回到襄阳,影二,你要好生琢磨一番。「

   夜幕降临之际,南岸集结已久的舰队这才解散,可水军将士甲不离身,箭不
离弦,全都坐于码头边的空地上吃喝,更有数十条快船游弋于江面巡查,已备鞑
子趁黑夜袭。

  越过码头,从上方看去,巍峨巨城灯火通明,炊烟四起,犹如巨大的灯笼烧
着了一般。溢满街头的饭菜香气使得人拇指大动,闻这味道,便知此时有多少户
人家相聚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悠闲与温馨。

  郭府内也已开饭,可冷清的大厅中却无这般温馨,倾城绝色的女主人独自坐
于圆桌上首,在烛光下显得形单影只,万分寂寥。想她丈夫正值壮年,膝下又有
双儿双女,值此阖家团圆之时,竟没有一人前来相陪。

  看着满桌丰盛的饭菜,再听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已饿了一天的她竟没了胃
口,不禁小手一松,刚拿起的竹箸又重新放回了原处。

  定好要南下去寻安神蛊后,黄蓉本想借晚上用饭之时告知家人,并安排一下
走后的事宜,可丈夫因鞑子下午无端停战,放心不下,便赶去了军营;两个女儿
一个去给耶律齐送饭,一个在房陪护小龙女;周阳和破虏又与韩如虎那浑人出去
吃酒,到现在还未回家,偌大一个郭府,竟只剩下了她自己。

  「哎……等你两个小混蛋回来,看为娘怎地收拾你们……」丈夫与女儿们皆
有正事,黄蓉便把怨气全移到了两个儿子身上,尤其是害她几日都下不了床,如
今还不知反省的荒唐子。不过女侠也颇有定力,虽然心情烦躁,却还是勉强扒了
几口饭菜。

  不想就在此时,亭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被她留守在府门的侍卫急急而入,喘
着气道:「夫人,两位少爷已经回家,都吃了不少酒,小人把他们送回院子,这
才来禀报。「黄蓉闻听此言,还未压下的怨气直涌心头,哪还有吃饭的心思,连
竹箸都忘了留在桌上,脚下轻点飞出了厅外,直奔周阳所住的小院而去。

  腾转挪移不到片刻,她便奔进小院之中,见正房中亮着灯烛,房门也并未关
严,刚想闯进去与那小子算账,却听里面传来几声低沉的闷哼,不由自主停下了
脚。

  房内的哼唧声时高时低,让美妇心有疑惑,起初以为是爱子病了,可听了一
阵又觉不像,便透过门缝往里看去。不想只看一眼,她就傻在原地,俏脸顷刻如
火燎般通红起来,小嘴里险些惊呼出声。

  顺门缝看去,却见青年一丝不挂,左手持着一件肚兜捂在鼻间,右手把着那
根巨型肉器,一边陶醉深嗅一边套屌自撸。若周阳只是如此,黄蓉倒也不会这般
惊讶,可不知荒唐子发得甚么疯,竟扎着马步立于房内正中,不看他正做的丑事,
还以为他正在勤奋练功。

  似磁石相吸,最先映入女侠眼帘的,正是青年胯间的巨物。看着这根曾经让
自己痛苦又快活的物件,黄蓉芳心惧怕的同时,却又夹杂一丝热切。痴盯了屌物
一阵,她抬眸向上瞧去,一时间柳眉倒竖,红透的俏脸上也多了几分恚怒。

  原来周阳鼻间的金丝肚兜,正是她在健康府所穿之物,那晚美妇用嘴服侍完
爱子后,便与他赤裸拥眠。第二天起来时发现肚兜不见,在房里左找右找也不见
踪影,只得在小二催促下作罢,不想竟是被这混小子偷去了。

  黄蓉方才虽然恼怒,却也存了几分担心,生怕爱子被人灌醉了酒,现下见他
拿着自己的肚兜手淫,暗火哪能压制的住。她低头一看,发觉自己还拿着竹箸,
顿时计从脑出,蹲下身子捡了两颗小石子。

  「小混蛋,且看为娘怎么收拾你!」

  荒唐子哪知自己即将遭殃,此时已撸到兴起,两腿扎稳马步,手持男根套弄
不断,还把那肚兜塞进嘴里吃咬,似在吸食美妇两片娇嫩的花瓣。女侠冷笑着,
玉手慢慢伸入门内,用石子比着他的玉堂,天突两穴,运上内力便弹了过去。

  只听「噗噗」两声,扎着马步的青年便僵在当场,一对贼眼惊疑不定,四下
乱扫。黄蓉推门而入,轻移莲足,走到爱子身边后,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周阳见
有人闯将进来,顿时有些惊慌失措,等看清楚来人是谁后,暗自松了一口气。可
他此时的造型实在不雅,嘴中又塞着肚兜,无法出声,只能含央带求的看着美妇。

  女侠自没心思搭理,反而像检阅般绕着他走了一圈,而后停在荒唐子身前,
调侃道:「阳儿,你倒有好兴致,竟在房中做这没皮没脸的事。」

  荒唐子既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只得用两个眼珠左右乱晃。美妇见他持屌咬
兜的造型,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出不解,又问道:「怎么,是不是憋得久了,
想让为娘帮你一帮?」

  黄蓉的话语柔中带媚,却吓得周阳的两颗眼珠更是剧烈摇动,可她却当没看
见,竟开始解衣松衿,不到片刻就脱了个罗裙半敞,香肩外露,而后在青年惊讶
却痴迷的目光下,扭动蛮腰坐到了他腿上,娇滴滴道:「阳儿,你不做声,为娘
便当你同意了。「

    荒唐子害怕不假,却被美妇突生的异举吸引,泛红的双眼狠盯着她的滑嫩肌
肤,以及衣襟中隐约而现的雪色肉球,两颗眼珠时而左右,时而上下,也不知是
同意还是拒绝。

  「哎,为娘这一天都不得闲,还得替你这小混蛋操劳。」黄蓉自说自话,低
头看着那根青筋暴横的屌物,把小手拂了上去,媚声问道:「阳儿,舒服么?想
不想让为娘再多做些?」

  冰凉小手刚一触碰屌身,青年就猥琐的闷哼一声,而美妇说完后竟蹲了下来,
鸾首探向他胯间,又嘟起红唇,对着紫红色的龟头轻吹了几口气,直爽得他浑身
乱抖。

  此时周阳也顾不得害怕,连忙转起眼珠上下直摇,不想黄蓉见状却站起身来,
随即脸色一沉,从袖中把竹箸露了出,娇笑道:「哼,臭小子,想得倒美,还是
让为娘用这个伺候你吧!「说完后,女侠也不顾荒唐子惊慌失措,使着竹箸夹住
了那根巨物,来回刮弄起来。

  「嚯嚯嚯!」

  竹箸硬直生棱,怎能比得上凉软的小手,顿时咯得周阳怪嚎出声。所幸此物
磨得平滑,并无倒刺,而美妇也只想惩戒爱子一番,倒没敢真使力气,不然他定
会疼晕过去。

  待刮弄了一会,黄蓉见周阳疼得快流出泪来,便俏瞪了一眼,小手又拂了上
去,一边夹箸刮磨着屌身,一边挤捏起硕大龟头。待女侠重新攥住了让她卧床三
天的罪魁祸首后,仍旧被爱子肉器的尺寸所震撼,俏脸上虽装作若无其事,可高
耸下的芳心却不禁颤抖起来。

  「竟比原先还要粗大……看来阳儿这几天真是憋坏了……不如我用嘴乳再帮
他……不对不对!我胡思乱想个甚,这次却实要整治他一番!「

    感觉手中巨物坚硬滚烫,又见周阳憋得满脸通红,黄蓉险些心软,但因暗火
尚未平息,勉强把羞耻又亢奋的念头压下。即便如此,她半敞的娇躯已有香汗洒
落,裙下的两条美腿也绞在一起,腿间的蜜壶竟涌出了些温热的液体。

  夜静无声,繁星闪烁,郭府一角的小院正房里,恚怒的美妇本欲整治爱子一
番,可看屋中此时的情景,却猜不透这到底是奖赏还是惩罚。

  随着小手的套弄越来越快,一痛一爽不断从胯根处传来,周阳只觉屌身虽被
竹箸夹得生疼,可棒端却被伺候十分舒服,不禁又从嘴里发出猥琐的哼声。不一
会,他腰间便生出了酥麻感,硬邦邦的龟头又胀大了几分,眼看就要喷精出液。

  不想就在即将喷精之际,美妇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装作酸疼的揉了揉玉
臂,无奈道:「阳儿,剩下的你自己来吧,为娘忙活了一天,有些乏了,况且襄
儿一人照看龙女侠,我也放心不下,哼,为娘便先回去了。「说完后,她便妖娆
起身,从爱子嘴里拽出那件金丝肚兜,整了整衣裙出了房门,留下扎着马步的青
年欲哭无泪。

  「呜呜呜!!嚯嚯嚯!!」

  整治了荒唐子一番,女侠心中的暗火已消,关上房门后,听急切的叫嚷传出,
不禁嫣然一笑,犹如盛开的海棠。不过快乐短暂,等她走出小院后,发觉自己要
回到房中苦等时,俏脸上又露出了几分落寂。

  「呵,有趣有趣,不想我出谷一趟,竟能瞧见如此精彩之事。」

  就在黄蓉烦闷之际,一个陌生的女声幽幽飘来,吓得她连退了几步,险些摔
在地上。发觉有人撞破了先前的乱伦禁事,女侠不禁六神无主,浑身直冒冷汗,
连忙寻找起那说话的人。

  面前与左右空空如也,黄蓉转头向后看去,登时愣在原地,并摆出了戒备的
姿势。只见几步开外,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坐于围墙,居高临下看着她,现下天色
已暗,瞧不清这人是男是女。

  女侠心中急乱,却还是抱拳一礼,强自镇定道:「阁下乃是何人?不知夜闯
郭府有何见教?」

  「莫慌,我对方才之事并无兴趣,只是受人所托,送两件东西给你。」黑袍
人托腮而坐,也不答黄蓉所问,小手微微一弹,便有两物向女侠飘来。

  黄蓉原以为是暗器,连忙想闪身躲过,哪知那两个物件却飞得及慢,有如穿
了线被人在空中拉扯。她眼见奇景,不禁一时骇然,心觉此人内力之深,怕是连
丈夫以及杨过都要逊色三分。

  「啊!这!这是千年雪莲!」

  女侠见黑袍人并无敌意,伸手接过两物,仔细一看,小嘴登时惊呼出声。原
来扔过来的正是一朵天山雪莲,看成色应有千年之久,且连带着还有一封信,落
款正是盈盈二字。

  虽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可群雄的解药终于备齐,黄蓉手持雪莲心生狂喜,激
动下又问道:「阁下可是受令狐大侠夫妇所托?他二人现在何处?」

  「这个不劳你操心,既然事了,我便去了。」黑袍人起身立于墙上,凝视着
女侠,又柔声道:「我虽对方才之事并无兴趣,可这肚兜倒绣得甚为好看。」正
说间,这人凌空一抓,那件金丝肚兜便从黄蓉手上脱离,直直朝「他」飞去。

  等抓牢肚兜,又欣赏一番,黑袍人随手回掷给黄蓉,而后「蹭」的一声便不
见了身影,只留下了一声娇笑:「女诸葛,呵呵,相貌着实不俗,且等以后再会
吧……」

                                       赵家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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